“树正沟,用藏语说是xi-ji,就是树长得很直的意思,所以叫树正沟。”土生土长的树正寨人土豆给我们介绍他从小生活的地方,一首《在那东山顶上》唱得荡气回肠。研究牦牛基因的娟儿、擅长针灸推拿的卓亚、九寨解说员的小翟、生态旅游践行者的水英、摄影志愿者格让久、动植物达人的柱子哥——如此豪华的阵容,只为迎接我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小朋友们!(见图6)

图6.土豆演唱
看着宝蓝透绿的湖水和泛着白光的湖底,娟儿给我们分享了九寨沟的地质成因:四亿年前的海洋,两亿年来的地震和泥石流,数百万年的冰川冲蚀、钙华沉淀、森林生长,形成了如今的114个高山湖泊。“树在水中生,水在林间流”——柳树那弥漫的红色气生根保证了氧气吸收,看上去纤细瘦弱的柳树们,都已在水中生活了数十数百年。一路上盛开的紫粉色大花迅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,喜欢收藏美丽的女生们迅速地打开笔记本,开始细细地描绘着花瓣、花丝,男孩儿们却只对它们的名字感兴趣——大火草,别名野棉花,因为到了秋天,大火草的种子便被厚厚的棉絮包裹,当地藏族人会收集这样的棉絮,制成棉被——这可比在乡下见到的棉花好看多了,大朋友们感慨着。
“那些长在地面上大大的叶子是什么啊?”“鬼灯擎!”“什么?鬼等情?”“因为叶子是一株直接向上长,每株5——8片叶子,它开花的时候在叶子中间盛开,很像鬼从地上伸出一只大大的手,高举 着什么东西的样子。”“哦,原来这样。这名字可真有意思。”
“为什么九寨沟的水这么蓝啊?”“那你知道天空为什么这么蓝么?”“我知道我知道!书上说了,因为阳光在空气中穿过,蓝色的光最容易散射,所以显现出蓝色的光。”“是的,所以九寨沟的水也呈现蓝色,因为它的水深、且清澈,阳光照射进去,干净的水中蓝色的光最容易散射了,所以这里的水呈现蓝色。”“哇,那九寨沟的水可以和天相比啊!是不是这样所以叫九寨天堂啊?”“呵呵……”
“那个黄色的圆锥形的花叫什么啊?”“橐吾。”“什么,可恶?”“不是不是,是橐吾,念tuo,二声,名字特别难写,是很出名的中草药哦!它的叶子用来治肺结核咳嗽,根茎用于治肺痨!那个圆锥形是它的花序,他们开在一起是为了更加吸引昆虫的注意,帮助传播花粉。”
“这个那个野菊花好多啊!”“这些叫紫菀,是菊科的,是一种温和的中草药,润肺的。”“又是肺,这么多治肺病的药古时候还那么多得肺病去世的?”“……”
有时候我们喜欢问名字,有时候干脆不问,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各种可爱的植物们:有长着圆润小翅膀的种子,有长满刺的果果,有极其对称的三角形的叶子,还有的像一个娃娃似的五片小叶子长在一起。遇到神奇的东西,我们就喜欢问解说员们,这个常见么?而更多的时候,我们喜欢问这个能吃么,那个能吃么……
孩子们更喜欢小动物们,不论是昆虫还是蜘蛛或是两栖还是爬行,他们都喜欢动态的行为并去观察。孩子们往往比大人更容易发现自然的惊喜,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是头聚在一起或蹲在地上或趴在石头上,还把手放在背后一个劲儿地给大人们打手势——因为在野外我们要求讲话声音必须控制在很小的音量,所以孩子们着急的时候手势会非常快很可爱。这会儿在看盲蛛打架讨论着要不要帮弱者一把(当然我们是不会干预自然界的所有行为的),一会儿又看着蚂蚁在相会的时候互相碰着触角打信号,幻想着它们在聊些什么——是不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危险之类的。突然,孩子们看见一个不到拇指盖大小的东西在栈道上跳跃,就兴奋地趴在地上看——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小蛙!大家争先恐后地想邀请它上我们的手掌——在它前进的方向保持一定距离将手放上去,它在前进的过程中会感受前方是否危险,如果它觉得你的手是安全的便会跳上来,当然如果它觉得危险便会绕开——后来当然是成功啦,柱子哥说它叫西藏齿突蟾,名字霸气吧!(见图7)

图7.手绘小动物
一路走走停停,观察记录,大家都忘记这是游客高峰期的九寨沟,只是兴奋地和大自然交朋友,和其他伙伴们分享着自己的发现,直到走到一个休息亭,娟儿姐姐让大家休息一下,大家才放下书包坐在地板上。这会儿也没闲着哦,看我们在邀请食蚜蝇到我们的手上,最厉害的是流水,他一个左手最多的时候停留了四只食蚜蝇哦!柱子哥给我们介绍远方的山上,是野生大熊猫的现居住地。大家都十分兴奋,恨不得立马奔过去找野生大熊猫。娟儿姐姐和水母姐姐带大家玩了一个“大熊猫成长记”的游戏。现在我们都是一个个在妈妈肚子里的小熊猫,我们的一生会经历哪些阶段遇到哪些事情呢?小熊猫们在抽签中成长着,遇上被淘汰的事件就大声念出自己的死亡原因。(见图8)绿茶的是“妈妈一次生了双胞胎,她只能选择一个,所以她放弃了我,把我遗弃啦!”刚到两个月,大熊猫开始长牙齿啦,大家兴奋地呲着嘴巴秀牙齿,可是,西米却因为生病去世啦!到了一岁半,熊猫就可以独立生活啦,会被妈妈赶开,桐桐因为对自然界不够了解遇上泥石流不幸遇难啦!流水因为比较瘦小占的领地比较小,结果遇上箭竹开花给活活饿死啦!……最后只有柱子哥、小鸥、小舟、小翟成功生存下来成为健康独立的大熊猫!接下来问题又来了,娟儿姐姐让生存下来的大熊猫选择是留在动物园吃好喝好,还是选择在不远的那座山上自由地生活。小朋友们热烈地讨论着,说“什么是自由啊,自由有多好啊,不如去动物园呢,世界级的宝贝啊!”的也有,说“我还是比较喜欢呆野外,你看这边空气都好好多啊!”但是小舟给大家分享了一个她看到的故事,说一个动物园里的熊猫生了个小熊猫特别开心,整天抱着不撒手,不吃不喝不睡觉!结果太困了就开始迷糊,突然就倒下睡着了,它的宝宝还在它怀里,给它压死了,等她醒来,十分伤心就一直在哀嚎!——动物园里的动物受到什么样的照顾、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我们都是亲眼目睹的,它们失去了自由之后,焦躁地在笼子里转圈圈的也有,忧郁得无精打采的也有,疯颠颠自己跟自己玩的也有,哪怕被照顾得最好的大熊猫,失去了基本的独立生存能力,连自己的宝宝都照顾不好——小舟赶紧拉着柱子哥说,柱子哥哥,赶紧带我去那座山上去吧!于是他们俩就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……走了……
等到傍晚我们结束一天的活动坐在一起分享的时候,所有人的笔记一汇总,竟然收获了14种动物新朋友和28种植物新朋友!不过我们认识朋友的方式很特别,有的认识他们的名字,而且能说出长什么样子,有的只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但是不知道名字,有的甚至只是看到它们在做什么,而想分享它们长什么样子的时候都有点记不全了……但是我们都很开心,在九寨沟认识这么多的新朋友,觉得这个好朋友们的家更亲切了!桐桐回到宿舍还一直在说,这是熊猫的家这是那个黑色的西藏蛤蟆(西藏齿突蟾)的家这是蔷薇的家,我们可要保护好这里了!当然,她的最后一句是:不然箭竹开花我投胎还是大熊猫的话会给饿死的……

图8.熊猫成长记游戏